看望老先生
2018-03-07 22:31:4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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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望老先生


徐典是我妻子的姑父,是在三仓医院退休的,然后在新农医院给人家打工,现在已经86岁,身体不灵敏,睡在铺上,要人陪夜。我之前听到他打来电话,说是叫我去一下,有要事相谈,我觉得他说话已经不利落,吓一跳,就打电话问他儿子,哪晓得是儿媳妇接的电话,方才获知姑父是要谈姑妈的老年待遇问题,好像有什么落实政策的事要做。王吉兰就说,可以把材料拍照发网上给我先看一下,我觉得这样科学。因此约定第二天一早发给我,但到第二天中上也没收到。我打电话问王,王答应马上办,之后我就不再关心。今天去才知道王去登记房产时,顺手把原件带走,丢了。所好的是他们把材料复印了五份,我就看到了复印件。

看到最后得知没有什么需要落实政策的事,只是钱拿得太少,一个月只130块,还要每个月到三仓去拿,一拿就是17年!从谈话中得知,姑妈是1956年公办代课,后下放,文革后落实政策到医院工作,因耳聋回家,政府为她办了手续:“最低工资的一半的经济补助”。我告诉他们,这钱不成比例,要到发钱的单位了解拿钱的出处,找到钱少的原因,解惑。医院解决不了再上卫生局。不要写信寄到高层,那样还是到低层解决。我说如果效果不好再上访不迟。另一方面,也可以不找,因为年事已高,是按时辰过的日子,不找也得生活,儿子姑娘养得起。姑父听我的话,认为就不找了,大概是我“按时辰过”的说法入了他的心。不过,他还是坚持要把复印的五份材料寄出去,斜如吃糖。我说是这样的话,就把寄信的钱买糖吃吧。

他强忍着坐起来告诉我一些家庭事务,特别说明不久于人世,之后的家庭财产让子女各半分,我给他录音。他摇着右手说,不能书写了,遗嘱很重要,以后要我做证明。我说,立遗嘱不能用亲戚,要用没有利益相关的人,如邻居。说着说着,姑父哭泣起来。因为他问我的妈妈过多大年纪去世的,我说是87.他在口中念着“还有一年”。我劝慰他“死人路上走,活人床上眠”。他还吩咐我帮他把礼品带给我岳母:一瓶是德国药:葡萄素片,茶食两包,牛奶一听。

我们进客厅吃饭时,他姑娘告诉我,姑父的手腕子上带了纱布,是昨天中午“割脉”的。叫我不要对外人讲。听了这样的话,我心里一阵难受。医生当了48年,日子过得不错,存款还有若干,房子也有不止一套,儿子孝顺,姑娘孝顺,还有什么跨不过的门槛儿?我最后跟他说“保重”,“心放宽”。他裤子都掉下,再一次要我进房间说话:要我把录音“抹掉”。我说“一定”才离开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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